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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民黨精神錯亂
臺灣自“解嚴”以來,各級選舉快速開放,從“國民大會代表”“立法委員”“省長”“直轄市長”到“總統”直接民選,一下子搞成幾乎年年都在選,一場選舉是另一場選舉的“前哨戰”,每一場選舉都能上升到藍綠板塊挪移的觀察點,統統都在左右臺灣發展的方向。如此20年過去,臺灣社會已形成各種千奇百怪的選舉文化,“奧步”(閩南語:爛招)橫行,口水亂噴,卻不見民主素養真正有多大提升,有識者感嘆:民粹日盛,臺灣被選舉“選”壞了!
當時我的聯絡簿日記見證的這場選舉,是阿扁執政后第一場全臺灣的大型選舉,選的包括臺北、高雄兩“直轄市”外的所有縣市長,及新一屆的“立法委員”。那次選舉,親民黨靠著人們對宋楚瑜落選“總統”的虧欠,一舉拿下40多席,取代了原先新黨代表的“深藍”地位,包括我的家庭也是支持親民黨的。誰又會想到,后來的親民黨,卻又會因為與馬英九的恩怨,連國家認同、兩岸路線的重大問題,也迎合“臺獨”模糊以對,甚至屈從“太陽花”的假民主,不敢予以嚴正批評。
對臺灣而言,經濟、社福、能源、兵制等重大爭議,說到底還是歸結到兩岸路線的選擇,這也即是臺灣發展之重大所在。因此,統“獨”問題聽起來雖然極具意識形態,但卻是臺灣前途不可回避的問題,早點凝聚共識,才能齊聚臺灣所有有識、有能之士,共同追求一致目標,免于惡斗內耗。
國民黨政府遷臺以來的兩岸路線,在“解嚴”以前,就是由中國國民黨強人領導,更白地說就是兩蔣的個人意志。蔣介石高舉的兩岸路線,對臺灣內部是“堅守民主陣容,復興中華文化”,對大陸則要“反攻大陸,解救同胞”。到了蔣經國,則是在臺灣“革新保臺”,對大陸“三民主義統一中國”。然而從李登輝以來,中國國民黨的中心思想卻渙散了,兩岸路線失去了方向。
本來,自從李登輝1991年宣布結束“動員戡亂時期”后,就不再視中國共產黨為叛亂集團,那么中國共產黨在對岸領導的政府,對于臺灣來說應是怎樣的定位?更有意思的是,“動員戡亂時期”結束后,過去被國民黨政府禁止入境的海外“臺獨黑名單”,統統可以返回臺灣,但被視為“叛逃”“附匪”的親共臺灣人,如投奔大陸的林毅夫,仍然不被準許回臺。
國民黨本應在結束“動員戡亂”后,就主動對兩岸關系表達新的定位、新的論述,但國民黨卻不去面對新的現實,反而能閃則閃,一直避談這個問題,不愿有所突破。曾經,李登輝企圖將兩岸定位為“特殊的國與國”關系,當時的國民黨要角連戰、蘇起、胡志強,也都給執政的李登輝幫腔,但大陸方面明確定義“兩國論”就是“臺獨”,任何形式的“分裂”都是“臺獨”。
事實上,臺灣方面雖然宣布結束“動員戡亂”,但這只是臺灣片面的宣布,并未經由兩岸正式協議,共同確認彼此的敵對狀態結束。因此,洪秀柱在2015年爭取代表國民黨參選“總統”時,乃提出必須通過兩岸和平協議來講清兩岸的定位,達成兩岸“一中同表”。然而,洪秀柱此番真話,還沒遭受民進黨的攻擊,就先被同黨的各派人馬圍攻、打壓。朱立倫甚至指責洪秀柱的意見“違背黨的長期主張及主流民意”,以此作為撤換洪秀柱的理由,但國民黨的主張究竟是什么?國民黨自己也不能解釋明白,當然在兩岸關系的議題上愈來愈處于被動。
其實在蔣經國執政末期,便傳有大陸派密使向蔣經國表達善意,但蔣經國似是害怕,故不敢對大陸有太多突破性回應。到了李登輝時期,在大陸開放臺商投資之初,缺乏對“臺灣經驗”如何移植大陸的整體規劃,錯失了引導臺灣人集中力量“策馬中原”的機遇。等到大陸經濟開始穩定成長,李登輝卻做出了“戒急用忍”的錯誤決策,扼殺了臺灣經濟的生機,禍延至今。
民主選舉,看似是人民做主,一旦選錯了帶來傷害,后果也只能全民承擔。然而實際上,今天臺灣面臨的方向抉擇,有著太多內外條件的制約,又豈是一般升斗小民能夠理解?因此多數人民,也只有依賴政黨提出方向,“拿香跟拜”。
陳文茜在2004年曾說,臺灣的路線之爭,與其用抽象的藍綠表達,不如具體說就是“李登輝路線”與“非李登輝路線”之別。“李登輝路線”堅信,“中國大陸只是紙老虎”,眼前的崛起勢頭只是表象,臺灣的經濟可以不依賴中國大陸,政治上亦能巧妙運用國際局勢,完成“法理臺獨”。至于“非李登輝路線”,就是所有反對李登輝路線的集合體。
11年后的今天,“李登輝路線”已經基本成為“臺獨”陣營的指導方針,民進黨的所謂“維持現狀”,也還是繼承“李登輝路線”的思路,妄想“臺獨”成為“天然成分”,臺灣可以“和平獨立”。這一派在“臺灣”,核心信仰者最多三成,但他們卻掌握臺灣的學術機關及媒體,挾帶清晰的思想,有組織、有計劃地往年輕人中間扎根。相反,“非李登輝路線”人數雖多,但卻沒有自己一套主張,無法形成一面旗幟,唯一看上去存在的領導力量,只剩下“不統不獨”、精神錯亂的國民黨。
認賊作父的“臺獨”
臺灣人的國家認同問題,說到底是近代中國不幸歷史的一個縮影。造成臺灣人國家認同錯亂的主因,主要就是“日本殖民”及“國共內戰”兩大歷史事件造成,直接導致的結果,就是臺灣人對中國人的認同產生排斥或疏離。
事實上,傳統中國本來并無現代主權國家的概念,所謂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;率土之濱,莫非王臣”,中國向來認為自己就是“天下”。在實際操作上,統治實力所及之地,即設郡縣;如無法直接管轄,但當地首領愿意進貢稱臣,那也就是較為松散的藩屬;至于更多在中國眼里“未開化”的蠻夷之地,便是不予干涉的“化外之地”。
歷史上,臺灣自鄭成功奉明正朔到臺南建都以來,開始引進中華文化典章制度,而后清朝統治時期,是閩粵二省漢人入臺的高峰期,構成臺灣社會的主體,綿延至今。這一社會的主體文化,無疑就是中華文化,并直接反映在臺灣本土的歲時節慶、宮廟文化之中。
近代以來,中國被迫接受西方文化的“主權國家”體系,并由于不諳主權觀念,吃了許多喪權辱國的虧。因為此一恥辱記憶,也使得后來中華民族的有識之士,都對維護主權格外重視。
如果純用西方國際法的主權觀念,“中國”(China)自清末以來加入國際體系,作為一個主權國家,已經普世認可皆無疑義;但在國際上代表中國的“政府”,則經歷清廷、中華民國北洋政府、蔣介石北伐統一后的南京國民政府、抗戰時期重慶國民政府、現代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,都是各國曾經承認為代表中國的政權。用國際法的專業用語說,就是各國對中國的“國家”承認一直存在,但對代表中國的“政府”承認則有分歧。
歷史的吊詭,就在自從民國成立以來,各個聲稱代表中國的政府,國號皆用“中華民國”,唯獨1949年中共建政,另出現了“中華人民共和國”的新國號,因此在中文的語境中,就產生兩岸已是兩個“國”的錯覺。但在法理上,兩岸僅是出現兩個“政權”各擁“治區”,并未分裂成兩個“主權”,這是國際目前一致的認識,也是“中華民國憲法”迄今不變的國家定位。
以上聽來像極了文字游戲的論述,平日沒人理會,但遇上國際活動便會凸顯,加上臺灣選舉需要更被渲染。臺灣知識圈最早熱議“國家認同”問題,始自1971年聯合國“中國代表權”移轉,到了1978年美國正式改認北京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代表中國,遂有“美麗島事件”及“臺獨”意識的高漲,認為“中華民國”已無希望,臺灣只有“獨立建國”,并相信這樣能置外于“中國人”的國共內戰,因此力勸美國放棄蔣家領導的國民黨,臺灣便可“和平中立”。
必須說,這樣的“臺獨”理念,確實也在替臺灣前途找一條出路,至于是否對臺灣最好,大家可以辯論。但悲哀的是,“臺獨”后來走上了分裂族群、煽惑仇恨的路,如此自是有利于選戰動員,卻嚴重撕裂臺灣社會。“臺獨”同時也走入了死胡同,費盡心思要“去中國化”,從歷史到文化來論證臺灣人不是“中國人”,遂有“同心圓史觀”“外來政權”“多元文化”論紛紛出籠,硬要膨脹臺灣社會的“多國族”性,又為了貶抑“中國”,刻意褒揚日本的殖民統治,扭曲歷史的真相。
我在初中時的日記中已說,我本來并非一味反對“臺獨”,但實現“臺獨”是要靠實力,而非刻意否認自身中國人的文化及血統。等到我對“臺獨”的認識更成熟后,才發現臺灣的地緣戰略位置,決定了臺灣如果不是中國的一部分,就將成為霸權主義制衡中國的棋子。
認清了此一現實,便會發現“臺獨”的本質,正是認同美日為首的霸權主義,用一句最傳神的話來說,就是“寧認美日作干爸,不與大陸做兄弟”。但是,霸權主義歸根到底,就是“弱肉強食”的強權政治,臺灣如果認同這套秩序,注定只能做強權的附庸。
臺灣如果選擇倚靠美日對抗大陸,那就像被老鴇剝削的娼妓,老鴇固然保證娼妓衣食無虞,甚至將娼妓打扮得花枝招展,但娼妓永遠是娼妓,不能有真正自己的尊嚴。但是,如果臺灣和大陸和平統一,享受高度自治,那就是同屬中華民族的兩兄弟創業,臺灣甚至可以出相當少的本錢,和大陸持有同樣的股份,因為臺灣是曾經被家里拋棄的兄弟,大哥愿意多照顧一點。
有眼界的臺灣人,應該看出今天我們面對的這些問題,是中華民族走向復興必經的險阻,因為這些險阻,也才能激起歷史美麗的浪花。我們這代臺灣人,無疑需要更寬廣的發展空間,因此更要用智慧化歷史的矛盾為助力,創造兩岸中華兒女共同的新時代。
尚待光復的臺灣
記憶深處,第一次聽到“南京大屠殺”應是在小學時代,但真正目睹南京大屠殺真實的歷史照片,則是初中時期,在圖書館偶然翻到美籍華人張純如女士編寫的《被遺忘的大屠殺:一九三七南京浩劫》一書。當學校教育及媒體都已被李登輝、陳水扁主導的“去中國化”思想荼毒,所幸我還能借由這些書籍及史料,了解近代中國遭逢的曲折歷史,并對這段中國人的山河歲月產生強烈認同。
本來日本和中國一樣,都是近代帝國主義侵略下的受害者,但日本卻未像孫中山先生期許的那樣,成為東方王道思想的干城,反而效法列強對外擴張,懷抱“脫亞入歐”的想法,淪為西方霸權主義的鷹犬。
日本對華侵略,是極具戰略的一套計劃,發生在臺灣的牡丹社事件,正是日本侵華的起點。1895年,日本通過侵略戰爭占領臺灣,經過51年殖民統治,留下的皇民化遺毒迄今無法根除。1945年日本戰敗,臺灣雖然光復,但因為隨之而來的國共內戰、兩岸分治,美日勢力再度滲入臺灣,缺乏宏大歷史觀的國民黨,無能導正臺灣人錯亂的國族認同,所謂的“大中國”教育,也只是反共懷鄉的思想,并未將“去殖民化”貫徹完成。
因此,我們可以說,日本的侵華戰爭其實并未結束,臺灣正是持續至今的戰場。臺灣雖仍有“中華民國憲政體制”存在,但“中華民國”已經被國民黨、民進黨聯手“去中國化”,所以曾經在南京發生的大屠殺,臺灣人竟然普遍無感。甚至,日本軍國主義公然謊稱“南京大屠殺是假的”,并在臺灣出版漫畫《臺灣論》宣傳這種言論,臺灣人也毫不在意。
記得我初中時,在班上有個好哥們兒,出生在大陸,外公是日據時代被日軍送到海南島的臺灣人,小學隨家人僑居日本。有次他和我聊天,竟說到民族主義未必是好,我們不能以民族主義都認為日本侵華不對,日本侵華也是出自他們生存發展的需要。我一聽,不得了,典型被日本軍國主義洗腦了,便強迫不讓他回家,在教室里給他做思想教育后才放他走。如今想來,我的作為固然激進了點,但這種“毒草”如不立即鏟除,肯定就要蔓延了。
有人說,不要有仇日情結,又或者扭曲說,只有“中國人”有仇日情結,“臺灣人”都喜歡日本。其實,這和仇日與否無關,而是全人類都應有的是非。我們應該發揚中國人“和而不同”的天下觀,而非崇拜弱肉強食的帝國主義。中華民族的復興,正是讓中華文化重新站立,為世界人類做出貢獻。
“臺獨”獨到最后,搞到去和日本軍國主義為伍,不僅合理化南京大屠殺,甚至糟蹋臺灣慰安婦阿嬤,那不僅是民族罪人,更是人類罪人了!
媒體帶動民粹霸凌
當年,前臺北市議員璩美鳳,和有婦之夫曾仲銘被偷拍的性愛光碟,被周刊《獨家報道》隨刊販賣,一時之間成為臺灣社會最熱的話題。璩美鳳和陳文茜,在20世紀90年代分屬新黨和民進黨,兩人皆常在媒體熒光幕前為黨發言,成為20世紀90年代臺灣政壇兩大“話題”女王。
記者出身的璩美鳳,在加入新黨從政后,經常以一襲白衣、白裙的打扮亮相,給人的印象一直是清純素雅。因此,當1998年她和民進黨籍的新竹市長蔡仁堅傳出緋聞時,一下就震驚了社會大眾。由于當時新黨才和民進黨在“立法院”喝過“大和解咖啡”,許多人便戲稱璩美鳳和蔡仁堅的緋聞,根本就是新黨、民進黨“大和解咖啡”的續集,喝咖啡喝到“床上”去了。
但直到2002年,璩美鳳與曾仲銘的性愛全程被偷拍,再經由《獨家報道》隨刊販賣,這才完全粉碎了璩美鳳給人“純潔玉女”的形象。當時璩美鳳的性愛光碟,可說是臺灣家家戶戶搶著看,當時15歲的我,也在爸爸、媽媽的陪同下,闔家一同觀賞,記得媽媽還急著趕快播放,說是要“看看璩美鳳的身材到底有多好”。
奇怪的是,不管璩美鳳本人性生活有多亂,她在此案當中其實是被害人,唯一有權對她指責的應該是曾仲銘的妻子而已,但當時的媒體卻聯合起來圍剿璩美鳳,把她說成是萬劫不復的罪人,逼使璩美鳳無處可去,最后求助陳文茜,將她藏在一處山中的房子里。還在讀初中的我,看了璩美鳳的遭遇,心里愈想愈不對,所以在聯絡簿里寫下周記,批判臺灣媒體這種近乎“殺人”的民粹霸凌。
很不幸地,此后媒體非但沒改善,而且愈加墮落,并且流行起一種“肉搜”批斗的歪風。最先針對的是演藝人員,動不動就將許多藝人的私人事務上綱到“社會觀感”。猶記2005年5月,老牌藝人倪敏然自殺事件,最后竟演變成整個臺灣公審來自大陸的夏祎,只因夏祎被傳和婚姻生活不幸福的倪敏然相戀。夏祎的每一言、每一語,乃至她的態度,統統都要被迫道歉。臺灣社會就像瘋了一樣,沉浸在獵巫的集體抓狂中。
近幾年,這種媒體帶動的民粹霸凌,開始轉移到政治的意識形態。從郭冠英事件開始,臺灣形成了一種“臺獨”的“政治正確”,任何公然反抗此種“政治正確”的人及言論,立即成為媒體攻擊的箭靶,所有言論自由都要服從于此種“正確”。反中、反財團的情緒,讓此種霸凌更加合理化,受霸凌者往往不是掌握多大權力的人,卻要受到整個社會的公審乃至辱罵,媒體還視作理所當然。連向來形象正面的慈濟,都被說成是十惡不赦的妖魔,其將南亞海嘯的捐款結余轉捐中國大陸的四川震災,即是罪狀之一。
2015年4月,臺灣一位年輕女藝人楊又穎,由于在網絡上被惡意言論攻擊,不堪網絡霸凌,一個年輕生命走向絕路,社會終于開始重視言語暴力問題。但是,媒體討論了半天,卻不檢討民粹霸凌的源頭,正是媒體自己。有媒體人辯稱,是因為民眾愛看,媒體基于收視率考慮,只好炒作民粹話題。這其實是雞生蛋、蛋生雞的問題,正因為媒體不自律,觀眾的胃口才不斷被養大。
網絡時代,號稱打破傳統媒體的限制,人人都是自媒體,結果民粹霸凌更加無孔不入,無法可管。“太陽花”風波以來,網軍對我的各種惡搞、污蔑不斷,甚至用惡意檢舉的方式讓我臉書被封,企圖封鎖我的聲音。此外,還有不肖分子冒我名義成立臉書,用我的肖像編造、發布下流齷齪的圖文。對此,我很早就訴諸法律,但檢察官卻回函稱,臉書是美國公司,臺灣和美國就網絡案件簽的合作協定,只包含殺人、擄人勒贖、毒品、妨害電腦使用、違反組織犯罪條例、違反兒童及少年性交易防制條例等行為,像我面臨的這種網絡霸凌,臉書公司視為言論自由,不愿提供使用者資訊,臺灣檢警也無從調查。
楊又穎的兄長發起反匿名霸凌,各界一度也有不少聲援,但最后仍是雷聲大、雨點小。可以想見,民粹霸凌的風氣如繼續蔓延,臺灣便不可能有真民主,“打著民主反民主”的獨裁暴政,將如幽靈一般,緊緊纏繞住整個臺灣社會。
整肅異己的“本土化”
在我小學時候,“本土化”這詞還沒這么流行,那時講得更多的是“鄉土”,指的是對自己從小生長的土地要有認識,知道她的過去,從而產生對她現下的關懷,以及未來的憧憬。我生長的艋舺(臺北萬華)地區,過去就是臺北城最先發展的地方,我在老松小學上“鄉土課”時,老師就介紹了不少艋舺的歷史人文。父親則成長于臺南佳里,十足的“草地”鄉下,尤其他又是民間信仰工作者,因此我也熟知民俗典故,蘊含濃濃的“鄉土味”。
但自2000年民進黨執政后,開始盛行另一個名為“本土化”的概念,并且不斷地被政客及媒體引用,出現什么“本土政權”“本土勢力”“本土派”……一堆名詞,卻都缺乏明確的定義。2001年李登輝催生的“臺灣團結聯盟”成立,便號稱要團結原本非民進黨的“本土”力量;2004年陳水扁尋求連任,也說是要延續“本土”政黨執政;2010年,高雄市長陳菊爭取連任,同樣上電視節目喊這是“本土政權保衛戰”。大家好像也習以為常,他們就代表“本土”,他們是“本土”的代言人。
但到底“本土”是什么?細究下來,它最初的意涵就是極狹隘的族群觀念。因為閩南人來得久,閩南人占的比例高,所以閩南人才是臺灣人,才能算是“本土”。直到2004年“總統”選舉,陳水扁為求勝選,將這種族群意識操弄到極致,遂出現“本土”意涵的2.0版,即“認同臺灣”,或稱作“臺灣主體意識”“臺灣意識”。他們為之扯了很多論述,就是企圖要擺脫粗淺的族群劃分,創造出更具現代政治意義的概念,什么“以臺灣為主體”“認同臺灣國家”……云云,說到底,其實就是“臺獨”,非得將“臺灣”與“中國”切割(同時卻允許對日本存在百般依戀),才是“認同臺灣”。
偏偏很多存有原罪感的外省人,竟妄想從這套“本土化”的2.0版取得救贖,“認同臺灣”就成了他們“贖罪”的方式。我有一個外省第三代同學,在2004年綠營大搞“二二八手牽手反中國愛臺灣”大游行時,就認為這比以前進步,因為“外省”血緣無法改變,但他可以借由“認同臺灣”變成臺灣人。后來我把這位同學的反應告訴作家朱天心,她馬上點出問題的關鍵:認不認同臺灣,不是你說了算,必須通過“他們”的核可。也就是說,詮釋權在“他們”手上,如果不合乎“他們”要求的意識,比如像我,就算是本省閩南人,一樣要被打成“非臺派”,只因為我這個臺灣人認同自己是中國人。
從我初中注意到這問題,至今匆匆又十余年了,“獨”派許多人都承認,2004年那場“大選”,正是他們成功將“臺獨”觀念灌入社會大眾的轉折點。他們用看似理所當然的“愛臺灣”包裝,卻是不斷將自己的“臺獨”意識形態推向全民的“政治正確”,就連許多自認“泛藍”的民眾,內心都已臣服于這套觀念。2012年馬英九連任后,更有最新的“本土化”3.0版快速蔓延,那就是結合西方民主牌、人權牌的新一代“臺獨”,亦即所謂的“太陽花世代”。其實終歸到底,所謂的“本土化”就是“去中國化”,背后根本的結構,仍是有心人利用歷史造成的矛盾,利用臺灣阻礙中華民族的復興罷了。
猶記2000年國民黨選舉失敗后,黨內有許多自稱“本土派”者,跑去和李登輝一起籌組“臺灣團結聯盟”。2016年國民黨大選慘敗,國民黨內又有人提出要“本土化”,聲稱自己是“本土派”。事實上,早在選舉過程中,他們就以“本土派”之姿,要求國民黨撤換原本已提名的洪秀柱,理由看似是“本土”“非本土”的路線之爭,其實無非就是洪秀柱這種強調理念、不靠“綁樁”(靠現實利益的交換獲取地方派系的支持,成為選舉動員的樁腳)的選法,將使他們無利可圖,更可能被洪秀柱太過鮮明的色彩拖累,無法淡化在當前臺灣社會不討好的“國民黨”標簽。
這些所謂的國民黨“本土派”,口口聲聲說要避免國民黨“新黨化”,但又提不出國民黨的路線、主張到底是什么,光會在大選期間天天吵要“換柱”,等到大選結束后,朱立倫辭去國民黨主席,國民黨進行主席補選,他們又跳出來說要“防洪”,絕不能讓洪秀柱當黨主席。如果真是要談路線之爭,他們反對“新黨化”,國民黨是什么又不知道,難道是要“臺聯化”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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